苦咖啡

小時候，是您牽著我的小手帶我走過通往外婆家的那座獨木橋﹗

小時候，總喜歡騎在你的肩膀上讓你當我的大馬。每次都是騎在你的肩膀上去外婆的家。外婆的家在河的對岸。我騎在你的肩膀上，你用你的大手溫柔的撐起我而我卻調皮地抓起一把把狗尾草為你撓痒痒，看到你福祉的表情我便笑了。笑聲驚起了在田間裡休憩的鳥兒，鳥兒們便撲騰騰的飛向了遠方，有時候還會不情願的抱怨幾聲運動創傷。

我便調皮的說︰“爸爸，小鳥在罵我們﹗"

而你卻說:"那是他們在嫉妒我們啊~﹗”

於是便有更粗獷的笑聲穿梭於田園裡的每個角落，菔岖綄又有遠處的鳥兒很不情願的裡開了溫暖的巢穴。

小時候，你會像所有的父親那樣用自己硬硬的胡茬兒扎我的臉與額頭。我也會像那些頑皮的孩子們一樣用自己的小手輕輕地拍打著你的嘴巴，而你卻露出了甜甜的笑。小時侯你時常帶著我去外婆的家。因為我總是對河的那邊的世界充滿向往﹗我渴望著抓一只漂亮的蟈蟈，哭喊著讓你為我編織籠子；我渴望著和你一起為小黑（外婆家的小狗）捉蛐蛐，直到小黑吃的厭倦為止；我渴望著和你一起喝外婆釀製的甜酒，直到你捏著我紅撲撲的小臉說︰“乖明天再喝﹗”我渴望這和你一起去挖甜草茅根，直到你背著我在夕陽的余輝下哼著小調回家；我渴望著和你在田間裡玩捉迷藏，直到我哭著喊著︰“爸爸你在哪﹗？”我渴望、、、、、、

有一天，還是去外婆的家﹗你沒有當我的那匹馬。走在了我的前面﹗我顫顫巍巍的拽住你的衣角緊緊地跟在你的身後影印﹗

你說︰“孩子，勇敢地向前走。爸爸陪你走到盡頭﹗”

就這樣兒時在歡聲笑語裡歡快地度過﹗

青春的沖鋒號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吹響了。我像一只忙碌的青鳥時刻穿梭於家裡、學校、食堂的三點一線的世界裡﹗而你卻像一頭牛──一頭不只疲倦的牛；一頭任勞任怨的牛；一頭忘了昨天裡的故事的牛。而我更像一匹馬──一匹倔強的馬。總是和你從相反的方向奔去﹗這也許就是那個年齡時候所謂的叛逆吧﹗

就這樣，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了人生最為關鍵的時刻──高三﹗原來三點一線的世界有時候竟然像壓縮餅乾被壓縮為兩點一線的世界──教師、宿舍﹗我也很少給你打電話更是很少回家，不是沒有時間而是不願意。可是，另我悲哀的是這個不願意卻成為我終生的傷痛﹗有一天突然接到你病重住醫院的消息，當時我的腦袋就像斷電一樣一片空白、、、、、、、之後迅速沖進教室，一把拽出書包。在同學們驚愕的注視下飛奔門外﹗老師叫喊著追趕，大聲斥責我的放肆﹗我不滿地盯著老師說去見您。老師反而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說︰“去吧，注意安全﹗”

無所顧及的奔跑，像一只被惡狗追趕的小兔，更像一只脫韁的野馬﹗任而耳旁瘋狂叫囂的汽笛﹗當我一把推開840的病房門時，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我沒有像電影裡那些主人翁一樣撲到你的身邊，我呆呆地站在那裡裡任眼淚放肆的流淌.......之後我抓起身邊的護士咆哮︰“為什麼是840﹗？”回答我的只有無言與斷線的珍珠滑落般的淚水﹗

爸爸你不是說︰你會一直陪我走到獨木橋的盡頭嗎﹗？為什麼走著走著即便是到了盡頭卻剩下我孤獨一人﹗走著走著就到了黑夜，陪伴我的只有深邃、闃無人跡的夜空與夜空上漂浮、哭泣著的群星。難道是我忘記了獨木橋注定是要一個人走完的嗎中醫婦科﹗？

獨木橋的前面是我未來的路，獨木橋的後面是昨天我們曾一起留下的歡聲笑語﹗如今的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悄悄地走過，但我不再驚起田間裡休憩的鳥兒們，讓它們好好好地休息吧﹗它們一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