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咖啡

黃梅時節家家雨，梔花庭院夜夜香。　　
梅雨恣意綿綿地飄了一季，樓前花圃裡的梔子在日復一日的雨水滋潤下也香了一季。
記憶中的鄉間，梔子因為香得馥郁，長得高雅，算是鄉間名花了。彼時，花開時節，常常痴痴地站在鄰家屋前，看得花骨朵由綠變白，看得花兒次第地綻放在墨綠的枝葉間，看得鄰家大媽憐愛地摘下一兩朵給我，才如獲至寶地飛奔而去。回家滿上一碗水，將花養在水里，頓時滿屋生香。難得的是，即使花枯萎成了乾花，還是香氣宜人，做成香囊，掛在床頭，還能驅蚊安神。多少個夏夜，讀著散發墨香的文字，枕著滴滴答答的雨聲，聽著此起彼伏的蛙鳴，聞著沁人心脾的花香，悄然入睡。那時總想把花開在自家的庭院裡，於是纏著媽媽去鄰家大媽那剪來幾根綠枝，插入禾苗中，三天兩頭的去看，秧苗節節長高，而花枝卻一天天的枯黃，老是扦插不成。
從鄉間走向小鎮後，很難見到開在枝頭的梔子了，人間六月，細雨霏霏，走在窄長的幽巷，間或有陣陣幽香從巷邊的院落裡飄出來，院內開花院外香。那時的梔子偶爾會開在街頭巷尾的竹籃裡，提著竹籃的興許是一位清新秀麗像梔子般可人的姑娘，或者是滿臉皺褶，把年華浸潤在梔香里的白發老嫗。因為那種透到骨子裡的清香，我總會買上幾朵，捧在手心，把少時的那份渴望安放在花蕊中，讓她香滿我青春的華年。
如今，隨著世事變遷，那些以前見過或沒見過的花花草草也隨著人潮，從鄉間、小鎮湧到了城裡。街道兩邊，湖岸堤旁，小區內外，四季常青，花木扶疏。在我們小區，一季一季的花兒，依次開放。看梅花飄雪，看桃紅柳綠，看薔薇落盡最後一縷芳菲時，梔子已暗結青朵，在幾場時急時緩的雨後，逐日膨脹，似水袖裡的蘭花玉指舒展開來。
梔子四季枝葉繁茂，花姿素雅嫻靜，秀而不媚，清而不寒，似小戶人家的女子，聰慧純潔開鎖，不事張揚，喜歡在靜夜裡，悄然綻放，月色中，芳華展露，馨香四溢。明代沈周留有詩云：雪魄冰花涼氣清，曲闌深處艷精神。一鉤新月風牽影，暗送嬌香入畫庭。也許是沾了月的靈氣，所以梔子總給人冰清玉潔的感覺。
只是今年不知怎麼了，這老天爺一點兒也不“爺們”，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女子，日日夜夜，纏纏綿綿，不知道何時才能把她的淚水傾盡。因為多雨，今年的梔子，少了一份月下的韻致，不過枝葉豐盈，香氣不遜，白天因了喧囂，不甚在意，夜間人靜之時，雨後的清香越發沁人心脾。
花開如玉子如金，一枝一葉總關情。梔子的花語是：永恆的愛，一生守候和喜悅。可不是嗎？這世間，總會有一些人，一些事，值得你心生喜悅，值得你去愛，值得你用一生去守候。
祈盼生若梔花，似梔花般清秀，雋永。
  

重疊的思念，鞏固了誰的鬱鬱寡歡？回憶的碎片，蔓延了誰的凌亂不堪？落盡的繁花，點綴了誰的寂寞眼簾？

看時光飛逝，品歲月流淌，許多濃濃的記憶都稀釋成淡淡的傷，忘卻著打撈不起，如風似煙顛簸的流年。還記得嗎？那個街角的拐彎處，篡改了我們的命運通淋巴作用，從此我們天涯一端，陌世相隔。

傾盡微笑展露自己的堅強，揮起手決絕轉身離開的霎那，還是忍不住為你流下最後的眼淚。抓不住的幸福成為了往日時光裡快樂的剪影，握不住的流年在指縫間觸動著逝去的回憶。那些年，那些事，那些憂傷的旋律，那些在心房中慢慢甦醒的茫無邊際的牽念，總是在不經意間浮現，使我無法鎮定安然頸痛。

好想對你說：“我依然愛你。”曾經許你的一世歡顏，寸步不離的相依和生生世世的永遠，是否還會有機會給予。是我背棄了誓言，還是你背叛了我！習慣了一轉身你拉我入懷，不斷的叮嚀和默默的呵護。習慣了坐在月淺燈明的角落裡靜靜地等你！如今抑鬱症，我抱膝獨坐，安靜的仰望著那抹深情前來的月光，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狂流而下，淚灑滿天！

你還會想起我嗎？想起我們十指相扣看潮起潮落，想起我們並肩攜手看地久天長，想起我們那個叫永遠的地方演繹的幸福童話，還有，還有那一群自由的飛鳥和盛開的繁花飄散著海枯石爛的味道……

其實，我一直淪陷在你無邊的溫存裡，用心聆聽著花落的憂傷，細碎的回憶重逢在每一個淚流滿面的站點。儘管我對你說我們之間已經毫無瓜葛，但依然想獲知關於你的一切，依然會悲傷著你的悲傷快樂著你的快樂，依然想有你陪同。好久以來一直重複收聽著那首殘缺的塵曲，抗拒著命運的枷鎖，依舊深信，你依然會步入我生命的分分秒秒貨倉架，在孤島蒼然的相思樹下我們一起笑語歡歌。

歷盡癡情眷流年，數盡滄桑醉紅塵。獨看夜幕依稀，我固執的瑞士留學守著回憶，一遍一遍默念著你的名字言殘情，葬素箋，塵世碎語蔓延蒼穹。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今生的相思換取來世的宿命。如果可以，我願意化作塵埃附於你的衣襟，伴你同走天涯。